俞永福现年36岁,执掌着中国最成功的互联网企业之一。听说他热衷于打乒乓球,并且多数时间与他的同事(以20来岁的年轻人为主)打球时,我不由地想:“真没新意”。
抵达UC浏览器位于北京市海淀区(这是北京的高校和高科技集中的区域)的北京办公室时,我原本以为会看到硅谷许多初创企业里那种常见景象:游戏室、游戏机以及其他小玩意排成一排又一排。
结果却发现,这家开发出中国和印度最流行移动浏览器的开发商位于一栋毫不起眼的办公大楼的第16层楼。办公室风格五彩斑斓,这种风格不像是刻意为之。接待区摆满了以该公司吉祥物松鼠为原型制作的毛绒玩具。墙上贴满员工大头贴制成的海报,以及公司年会上拍的照片。过去10年中,UC浏览器的员工人数从12人增加到了1700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俞永福在年会上扮成超级马里奥(Super Mario)的照片也赫然在列。
我们准备打一场乒乓球。热身时,俞永福解释说,他喜欢乒乓球的原因和他喜欢松鼠的原因一样。松鼠迅捷灵敏,而乒乓球也要求速度快、头脑灵活。他谨记这些特质,努力保证他的企业在扩张的同时,不会染上等级和官僚作风,因为这种作风会扼杀企业的创新文化。
俞永福表示:“我们一开始是一家中国企业,逐步发展成一家亚洲企业,如今,我们在各发展中市场开展业务。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进军欧洲和北美。但我们的真正立足点仍然是发展中世界。在这里,我们的产品和技术最具竞争力。”
俞永福一拿起球拍,我就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他垂直地握着球拍,用拇指和食指握住拍柄。这是专业球手的握拍姿势。
而我的握拍姿势却像小孩握网球拍一样。我的对手只用动动手腕就能发挥出巨大威力,而我绷紧前臂肌肉使劲挥舞,打出的球却不是被球网拦住,就是飞出了球台外。就像多数美国人一样,我从小就认为,乒乓球是一种在野餐时玩的娱乐活动,适合在家庭聚会的时候随便打打,从没像亚洲人一样把它当成正儿八经的体育项目。现在,我马上要为儿时的无知付出高昂的代价了。
前7个球我全输掉了,接下来8个球我赢了4个(算是取得了精神上的胜利),最终以11比4输掉了第一局。虽然大比分落败,但这局还不算惨不忍睹。下一局更糟糕。我直接丢掉了9分,多数都是我自己失误导致丢分,最后第二局也以11比2的比分输掉。三局两败,我认输了。
我把球拍交给UC浏览器通讯部门的一名经理Chen Ji,自己坐到沙发上休息,他则开始跟老板热身。不过俞永福不准大家叫他老板。这位UC浏览器的董事长坚持要求同事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就叫他“班长”。
俞永福解释道:“UC浏览器的文化是一种大学校园文化。在大学里,你不用过多担心收入、竞争或者人际关系问题。同学之间的关系相对简单,所有人都一起读书,一起玩乐。”
中国的大学生也经常一起打乒乓球。
俞永福和Chen Ji开始认真较量了,显然刚才这位UC浏览器的大班长一直让着我。
俞永福生于内蒙古,他父母是在文革期间“下放”去那里的。1980年,俞永福4岁时,这对夫妇才得以返回他们的家乡——滨海城市天津。俞永福毕业于天津南开大学管理和计算机编程专业,毕业后最初在华南城市深圳的一家安全企业工作,后来做起了风险资本家。
7年前,UC浏览器的两名创始人——何小鹏和梁捷,聘请俞永福担任该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这两位创始人都不喜欢亲自管理一家快速发展的企业,而宁愿专注于产品研发。俞永福感激地脱下风险资本家的西装,穿上了波罗衫、牛仔裤和休闲鞋——这如今已成为他的标志性着装。他说:“我上次穿西装还是在今年5月份参加一场互联网大会时。”UC浏览器的其他投资者还包括雷军和阿里巴巴(Alibaba)的马云(Jack Ma)。雷军本人的企业生产大受欢迎的小米(Xiaomi)智能手机。
俞永福打败了Chen Ji,我再次战战兢兢地走上战场。我又轻而易举地输掉了两局,都是11比2。我在场上太狼狈了,以至于只要我偶尔打出一个过得去的球,俞永福就会喊一声“好球”,而他打出擦网球,球轻轻滚到我这边(他又得一分)时,他就会喊一声“噢,对不住”。
我开玩笑说自己的球拍肯定断了的时候,俞永福和他的同事们没听出我在开玩笑。我的话似乎让他们很尴尬,就好像他们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一样,他们急忙地给我找了一副新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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